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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志军的琐碎日子（第1页）

目送载着晓晓的车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志军的心瞬间空了。他才发觉晓晓其实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稳稳的在他心里面。只是以前从不去想，也从没往恋爱方面想，因为她的妈妈的缘故，因为有了子君后，一直当她是妹妹。是晓晓的勇敢表白，唤醒了沉睡在他心底的爱恋。这个女孩，想让他去保护，去关爱，去呵护。她与子君不一样，子君是天上美好的月亮让他爱慕仰望，晓晓是落入尘世的星子让他有拥入怀里疼惜的爱怜，是会让他心疼的女孩。一个是缥缈蓬阁，一个是人间烟火。

志军没有脱下毛衣，他舍不得脱下，太阳照得很热，就像晓晓的爱，安静而又热烈。他骄傲的挺直了背脊，在一路上路人奇怪的眼神里风驰电掣回到家。

“军军啊，怎穿着毛衣啊这么大太阳？”奶奶看志军昨晚没回来，今天穿了件新毛衣回来了，好奇地问，“你张叔人好吧？”

“很好的，他要去工地做小工了，说趁还能干得动挣点养老钱。”志军脱下毛衣回答奶奶。

“他也不容易，月季一嫁，就剩他一个人了，孤苦伶仃的。毛衣是月季寄回来的？”奶奶过来拿起毛衣看，只夸针脚细密，线的质量很好，颜色也好看。“月季还有这手艺？”

志军还不想告诉奶奶是晓晓织的，他想等以后给她个惊喜。还因为他和晓晓之间还横亘着晓晓妈妈，那将是个很大的考验。如果明年晓晓能离开家庭，他将和晓晓一起面对，大不了去求她，感动她。志军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么胆怯，她总归是晓晓的妈妈呀！既然绕不过去，那就勇敢面对。

志军把毛衣折叠好放在枕边，它将伴随着他度过每一个思念的夜晚直到晓晓回来。他从没有如此的渴望秋天快来，天气转凉了就能穿毛衣了，骑车也不怕冷了。志军把脸贴在毛衣上，就像是亲吻着晓晓的脸颊。他后悔竟然没有吻她。晓晓说还要给他织手套织围巾，用一样的毛线，和毛衣成一套！

志军的生活在父亲的回家和晓晓的南下后又恢复了平静，但是又和以前不一样。心里怀着爱和期盼，他干活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连哑哥都对他竖起大拇指。

但是，他的一颗心始终放不下，一边在琐碎的日子里疲于奔命一边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晓晓。

父亲的状况也让志军担心。父亲回到家后，开始还喜欢去村里转悠，去田野里走走。他很想融入村里的人情世故，和无所事事的老头们一起下下棋打打扑克牌，想加入他们侃大山，听他们天上地下的闲扯。。。可是每次村里人见到他时总是有意无意的问他，“国庆啊，还是自己儿子好吧？”

“国庆啊，还是自己亲生的才靠得住吧？”

“国庆啊，你家大军老大不小啦，该说媳妇啦，你这当爹给他攒够了钱没有哦？”

“国庆啊，你是你家最享福的，上有老娘疼，下有儿子尽孝。”

他们知道这次父亲回来是退休不走了后，虽然不排挤他，但是那些话像一根根尖刺，刺着父亲的耳膜和心，每次父亲就尴尬的笑笑，点头称是。尤其是那些女人们聚在一起时只要看到父亲马上像开了锅，故意大声嚷嚷，说的话更刻薄。

“三个单身汉一个老妈子！两个儿子都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我要是他咋都不能回来拖累儿子。”

父亲渐渐的再出去就躲着人走，有时候几天都闷在家里面。他抽烟越来越厉害，以排遣内心的苦闷。以至于只有买烟的时候都趁早晚快去快回。他像一头困兽，每天抽烟，咳嗽，恶性循环着。从每天的一包烟，发展到两三包烟。烟成了他病后唯一的精神寄托。

奶奶说他很多次不听后就不说了，看他咳嗽得痛苦，像把肺都咳出来似的，奶奶总是背着志军和父亲偷偷抹眼泪。她还是心疼儿子的。

父亲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上门，独自坐在光线昏暗的角落，在吞云吐雾中一点一点的咀嚼往事。如果人生能重来，他还会干那些荒唐事和妈妈离婚吗？还会一意孤行的一条道走到黑吗？还会抛下这个家只顾他自己的感受吗？为了他自己为了讨好二婚老婆而含辛茹苦养大了继子，到头来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所谓的爱情是什么？他追求的自我感受到头来是什么？都是一场空！他认识到他真的错了！

自私的人从来只顾自己的感受，善良的人总是瞻前顾后。可是当自私的人在生活中碰得头破血流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转过身来要善良的人为自己的自私造成的后果买单。志军家里父亲如是，晓晓的父母妹妹以后也是。

志军和晓晓都是背负着家庭重担的人，都很善良。他们为家庭无怨无悔付出所有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需要家庭拉一把时却得不到应有的同等对待。

你有多善，就有多苦。

杨绛先生说:“如果有一天，善良的人输了，那她多半不是输在了自己不够聪明上，而是输在了心软，信任，讲义气，重感情上。但是输了的你，不要沮丧，不要难过，更不要因此而丢掉了自己的善良。所以，不要因为一时的不如意而灰心。要相信，遗憾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让我们带着感恩的心，热情地生活，去追寻那些值得我们热爱的事物。”

最令父亲受良心谴责的是志军二十五六岁了还没有成家。农村男孩这个年龄段还没结婚的大概率就不容易了。每当看到志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还要下地干农活，父亲心里就像滚刀片一样的难受。恨自己年轻时候的糊涂任性。可是人总是在撞了南墙后才明白很多道理，如果时光倒流，他很可能还是会选择那样一条不归路。人的认知浅的时候，需要吃点苦头才能醒悟。

志军对父亲说没怨言也不可能，他干的可是力气活啊！吃的年轻饭，正准确的说是苦力！在农村如果没有一点家底，没有家庭的托举，读书的时候没有考上学跳出农门，又没有出路，农村里除了力气活真的想找个好点的门路太难了。志军比较满意他的这份工作，做建筑照顾不了家，也没法种地，做装卸很自由，能随时兼顾家里。当看到父亲回来后很久都是一副颓废的样子，推开他的房门满屋子都是香烟味，志军忍不住生气的说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们都没怨你你还自暴自弃。”

志军看着父亲痛苦，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心里的苦向谁诉说呢？幸有晓晓给了他一份期待。晓晓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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