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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身处哪里,和狼群面对面大眼瞪小眼都不怎么有趣。“贺大公子。”陈君故的声音轻得仿佛被夜风一吹就会四处飘散,“我觉得你现在可以用打火机的火光试着来吓唬一下它们。”贺济舟不以为意地轻佻一笑,“那么一点火苗够做什么的?除非我们现在可以点燃一个火堆。但是我们现在不能在原地待命。所以现在你们把手电筒全部对向它们,试着用强光来争取时间。”向导大柱立刻吓得将手电筒按到最高一档,对准了对面的山坡。之前陈君故跟顾凌喻聊天的时候都说了遇到狼的概率约等于“中彩票”,所以当地的原住民,从小到大也没有真遇到过几次狼群,都是听村子的邻居绘声绘色地讲故事。陈君故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对面的一双双饿狼的绿眼睛——人类是动物,狼也是动物,大家都天然地会对强者有一定的畏惧,那么一旦能唬住对方几秒钟,都可能是转危为安的关键钥匙。贺济舟快速且利落地将两匹马的缰绳缠绕在掌中,神态和语调却依然如故地慵懒,随口问陈君故,“害怕吗?”听到贺济舟的问题,陈君故竟然轻轻地笑出声来,视线没有从对面山坡的狼群上移开,只是云淡风轻地回答:“我说不害怕,但你觉得这可能吗?”贺济舟玩味地哼笑了一声,一只手熟练地玩起长匕首,一只手牵着两匹马,走到陈君故身旁的时候挑起眼波荡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到底是陈大小姐,单从处事不惊的气度上来看也不是什么张三李四轻易比得了的啊~”陈君故轻笑了一下,“多谢贺大公子夸奖,不过现在似乎并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最佳时机。”贺济舟微挑眉梢,没赞同但也没反对。他让同行的三匹马紧挨在一起,这样它们就不会像之前那么害怕了。然后他依靠在马侧,一边把玩着长匕首一边大口吸烟——对面小山包上的动物们一动不动——陈君故贺济舟等人也保持在原地。两边都不愿意轻易退让,又都不敢轻易攻击。大约互相僵持了十几分钟。见对面动物慢慢地后退了,贺济舟弹飞了掐灭的烟头,对大柱说:“带上你那条没用的狗,上马,我们可以前行了。”大柱不知道贺济舟到底什么来路,但是显而易见的,对方经验充足,也许更甚于他自己,他只好如实照办。他们走了几十米,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后的贺济舟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在空荡的山林中却带着几分余音,“随便唱点什么歌吧。”他不是对某个人说的,而是对所有人说的。得到命令,在最前方的大柱开始唱起歌来,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陈君故也会跟着他哼哼几句。又过了一个小时,晨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洒到一行人的脸上。这条进村的山路也将到尾声。大柱跳下马,本来缩在他怀中的猎犬也跳了出去,欢快地在空地上撒欢,他指着前方,容光焕发地对陈君故说:“老板,我们快要到了,抓紧时间,大概二十分钟就可以抵达向阳村了。”陈君故点了点头。贺济舟数不清第几次甩响了打火机——大柱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过去了,放慢了脚步,等到贺济舟慢吞吞地骑着马路过,他才提起速,跟在贺济舟的身旁,充满好奇地问:“这位老板,您是驴友吗?”贺济舟叼着香烟,眉头忽地皱起,眼眸朝旁边一横,余光毫不客气地砸在大柱的脸上。大柱没预料到贺济舟会是这个反应……“难道您不是驴友?”大柱目瞪口呆了一瞬,随后发自肺腑地赞叹,“那可太厉害了,第一次看到有人深夜遇到狼群还能那么胆大理智临危不乱。”贺济舟紧皱的眉心一刻都没有舒缓,他狠狠吸了一口烟,“难道说大家都应该像你那样吓个半死,然后我们到现在都走不出来?或者搞不好已经被饿狼给啃到只剩几块骨头?”大柱:“……”贺济舟不再搭理大柱了,大柱也没有再自讨没趣,就跑到队伍最前面继续领路了。陈君故微微偏了下头,扫了眼在她身后距离不足两米的贺济舟,“真的不害怕?”贺济舟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陈君故之前说过的话,“我说不害怕,但你觉得这可能吗?”陈君故笑了一笑。“只不过归根结底,我们两个的区别之处在于,你是装模作样,而我是——”贺济舟嘴角牵出一抹微妙的笑痕,“习以为常。”陈君故挑起一侧眉峰。看起来又古怪又冷漠的笑容仿佛凝固在了贺济舟的脸上,说话的口吻却十分漫不经心,“陈君故,你清不清楚一个道理?”陈君故心知肚明,对方说这句话的意图并不是为了提问——果然,下一秒对方就顺着说了下去,“有些故土,不回也罢;有些旧友,不见无妨;而有些记忆,失了才好呢……”,!陈君故当然清楚这个道理。贺济舟继续说:“你光是查到向阳村这个地点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这里已经没有人还记得贺鸣剑是谁,他的妻子潘雨竹是谁,他的儿子贺济舟是谁。也或许有那么一两个,但是他们都会把自己当成聋子和哑巴。我的叔叔是可是贺鸣凡,他做事手段有高超还需要我再给你陈述一遍吗?你竟然妄想能够抓到他的把柄?尽管你是让很多人刮目相看的陈君故,但终究你们也不是一个段位的。”贺济舟刚才的这段话信息量非常的大。陈君故揣摩了那么一两秒,就知道对方又在布障眼法了——她曾经在电话中大大方方地提到过贺济舟是贺鸣凡之子的可能性,以贺济舟的性子,肯定会大大方方地以进攻为回击。陈君故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话,“你的父亲贺鸣剑?”“不然呢?”贺济舟的笑容深不可测,“你们胡思乱想的能力真是顶级,不去写小说做编剧都屈了你们的旷世之才了,我和贺鸣凡从上到下有哪一点相像之处?”紧接着他冷笑着补充了一句,“别说父亲了,他当我叔叔我都嫌多余。”陈君故情不自禁地皱了下眉。“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解释这件事情。”贺济舟嘴角略略一翘,哧哧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因为以前的破事恨得我牙痒痒……没关系,欢迎来战——”说着贺济舟在指尖搓灭了香烟,“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从我到底是谁的儿子这方面下手了,明确告诉你那只是在浪费时间,你一定会无疾而终的。”陈君故慢慢勾起唇角,但笑不语。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洪亮的犬吠,向导大柱也在前面喊着:“老板们,我们已经到达向阳村了!”:()心动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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