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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1页）

在旅馆升级后似乎客人可以主动选择来到旅馆了

格蕾在某一天的早晨穿着丝绸的长裙出现在安娜的面前。她表情镇定，动作克制。可她的身形明显地瘦削起来。她的嘴唇苍白，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安娜。她说：“那天回去之后我和伯爵大人说您只愿意和我交流。”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他的世界。怪不得他对我这样冷淡又不耐烦，原来他的世界这样丰富多彩。您拥有什么样的宝物呢？能让他这样宽容又温和。无论我怎样搪塞他他都那样彬彬有礼。从不炫耀他引以为傲的武力。”

“是我之前的做法令您不满了吗？否则为何我再也无法见到您？最近我又做对了什么？得到了来您领地的权力？您的善待如此变幻莫测。您在试图驯服我吗？就像伯爵大人驯服他的马，就像过去所有曾经试图驯服我的人一样？”

“您有什么渴望完成的吗？”安娜继续上次的话题。

“这是你的愿望吗？”格蕾问。

“这是我的期望。”安娜说。

“那么我想成为一个和之前不一样的人。”格蕾看似随意地回答。她消失在了旅店里，就像她突然出现的那样。

伯爵在某一天撤走了路上的士兵。格蕾在当天晚上再次出现在了旅店里，她脸上带着矜持的笑意，落座后就一直期待地看着安娜。

“我花了不少时间说服伯爵。”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您知道，他一向愚蠢又固执。难以理解任何超出他思想范围的东西。我告诉他您厌倦与男人接触，更喜欢和高贵美丽的女士在绸缎和甜点的簇拥下进行交谈。”

“我真不想和您谈起他，当时他的表情令我恶心，可除此之外我又能为您做些什么呢？您对我如此重要。我握着您给予的自由，走到那个从来不曾对我开放的会议室里和每一个曾对我不屑一顾的人交流，他们是如此的愚蠢，浅薄。可当我站在他们面前，听着那些不可理喻的疯话时我又如此快乐自得。”她苍白的肤色将她碧绿的，澄澈的眼睛衬得好像是深夜的鬼火，又像黑猫在夜晚发亮的眼睛。

“是您对我施了什么魔咒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只想请求您永远也不要收回它。我会后悔的，我知道我会后悔的，可我又怎能拒绝这种感受呢？每一天晚上，当我看向床帐上的花纹时，我都深切地感觉到，我正走在歧路上，我将要粉身碎骨了，可我竟为此快乐。我已经是您的了。只求您不要抛下我……求您不要这样残忍。”

“您这样认为吗？”安娜询问她，“您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快乐吗？您认为您的幸福来源于我的赐予吗？”

“您当然可以这样觉得，如果这令您感到轻松，您当然可以将一切归功于我，将自我掩盖在魔法和欺骗之下，直到某一天您选择面对自己。总有一天您会这样做的。欺骗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安娜继续说道。

“您在质疑我对您的忠诚吗？您在怀疑我的幸福吗？”格蕾惶然地说，她的手撑在柜台上，眼睛靠近安娜。“请您看一看我吧，只要您看一看我就会知道您对我施加了怎样的影响，您难道看不见我的惶恐，我的快乐吗？我的生命是为您而存在的。每一天，我都在为您做事，为您思考。为了您，我仿佛正在无底深渊之间行走。死亡的恐惧正藏在我的影子里，每时每刻注视着我。我在走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路，我在做一件可能会令我身败名裂的事。这都是为了您啊，请您看一看我吧。”

“如果您希望我这样说的话，那么我就这样对您说好了。”安娜静静地望着她。“去做您想做的事吧。”

格蕾仿佛从安娜的话中得到了无穷的力量。她带走了珍妮和骑士，立誓要将安娜的名声传遍整片领地。当她向安娜保证的时候，她用力地像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

“真是真诚的爱呀。”黑猫说。

“对我还是对权力？”安娜问。

“对赐予她权力的您。人类可真有趣。欺骗他人很难，可欺骗自己却这样简单。”黑猫评论着格蕾痴狂的感情。

“她只是不知道别的感情而已。一个金丝雀只需要懂得爱就可以了。她暂时还分辨不出野心，欲望和恐惧衍生出的激动。这些对她来讲也许太复杂了。”安娜平静地抚摸着黑猫的皮毛。

“金丝雀总会渴望一个笼子。”黑猫不耐烦地甩甩尾巴。

安娜轻轻地捏住黑猫的耳朵。“但她不会一直只是一只金丝雀的。总有一天她会发现笼子外面并不是必死的冬天。

珍妮和格蕾带走了领地内大部分居民，他们似乎希望组建一个商队。将领地的故事传播给更多的人。安娜升级了旅馆，药剂店，酒馆，田地，军营。兑换出一小队士兵交给珍妮指挥。

领地内再次安静下来，不过几个月之后，这里出现了一些追寻着传说而来的冒险家。他们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到这传说中的奇迹之地，却只看到了一片荒凉的小村庄。

安娜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领地的建设活动。她将村内铺满了石板路，在道路两旁铺满路灯和花坛。艳红的花朵在领地中盛放。

在村庄的中央安娜特意清理出一小块地方建造了石制的居民大厅，在居民大厅旁边建造了一所学校和图书馆。她花费了极多的名声值，填满了图书馆的每一个书架，还将学校和图书馆的员工都兑换出来。

除了药剂店，安娜还建设了一家炼金店和一家工房。这些店铺也和安娜的药剂店一样，只要还有名声值，就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奇异的物品。珠宝首饰，毛毯护符，珍妮带着她的商队一次次在村庄内和外界往返着。格蕾偶尔和她一起，偶尔又会消失几天。

领地内出现了一些商人，他们来自遥远的北方，说着带口音的方言，带来了珍稀的皮毛，可安娜只收金币。于是一个简陋的市集出现在了安娜的领地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在这里交换货物，售卖珍宝。

在市集出现的第10天，安娜在领地外的沼泽上建造了圆形的集市，供商队交换货物。随着市集的出现，周围的村民们渐渐地汇集到集市中。

他们和商人交换着物资和安娜领地里的见闻。在商人们热切地交谈和吹捧中，村民对安娜的印象终于从荒野巫婆转变成了神奇的魔术师。一些村民试探着来到了安娜的村庄定居。

随着珍妮回来的速度越来越慢，安娜的名声似乎也在大陆上越传越广。一些流民来到了安娜的领地内。他们并不是毫无财富的贫民，相反，他们都有一点家产，只有两件体面的衣服和一些能供他们闯荡的财富。他们来到这里并不是无路可走，而是想要探寻传说中有着无尽财宝的乐园，获得更多的财富。而安娜来者不拒。

信徒小姐的失踪招来了一点点小麻烦。她的同伴，那些同样虔诚坚定，将自己埋在典籍中的修女们追寻着信徒小姐透露出的信息来到了这里，她们警惕又理智。可当她们与信徒小姐深谈了一夜后，她们竟也决定留下来，她们向安娜请愿，希望安娜建造一间修道院，作为报酬，她们将听从安娜的指挥，为安娜抄写书籍，教导孩童。

安娜拒绝了她们，她并不认为宗教是值得提倡的，不过她将图书馆分给了这些虔诚又坚强的修女。希望这些在象牙塔中度过自己前半生的女孩能够在纯洁的学园中宁静地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这些修女的到来为安娜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她老早就看着全员文盲的领民不顺眼了。在这些懂得语法，修辞，演讲的修女帮助下，安娜兑换出了一位专业的老师，修著了领地内第一版教材，她将领民每周都劳役转变成了去学校学习。学成的领民有一些选择留在领地维持秩序，有一些选择跟随商队外出闯荡。总有很多人来到领地中，又总有很多人选择离开。

一些修女为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写去了信件。不知道她们在信件里写了些什么，安娜的领地内出现了一些看起来就富有的贵族和落魄的修士。他们目标明确极了，领地上去最繁华的市集，整洁的花坛都无法吸引他们的目光。他们一到领地就直奔中央的图书馆去。在馆中日夜不停地抄写。托他们的福，安娜的领地上又多了许多书本商人和纸墨商人。

这些人似乎来自各个地方，他们操着不同的语言，剧烈地争论着思想上的分歧，说到激动又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地方时甚至要用手势互相沟通。图书馆外终日吵吵嚷嚷的，甚至比集市还要热闹。

这可苦了那些终日抄书的学者和在学校内学习的领民们。安娜倒是很喜欢他们，她扩建了学校，在校园内建立了大礼堂，定期举办辩论会和学术大会讨论学术问题，除了修女之外，安娜再次收获了一批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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