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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樊史人诧异的拧过脑袋,不解道:“这大营之中谁又生病了?”
“是——。”绍岩想来想去,在这军营里面,他认识的人还真不多,除了眼前这个姓樊的便只有长乐那丫头了,便道:“是长乐郡主。”
樊史人大惊失色:“什么?郡主病了?她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对不起了,丫头,这可不是我有意在咒你,都是让这个老王八蛋给逼的,你要怪就怪他吧,千万别记在我的头上。想到这里,绍岩爽快答道:“哦,只是一点小小的风寒,并无大碍。”
第二百零四章 捍卫尊严(1)
樊史人长长舒了口气,放心的道:“那就好。”说着又将目光停留在绍岩的身上,却见他头包黑布,两手空空,不禁诧异道:“阁下既是郎中,却为何不见你的药箱呢?还有,咱们大营之内明明有随军大夫,郡主不是不知道,她怎么会想起去请民间郎中呢?”
绍岩愣了一下,妈的,这个老王八蛋倒是一点也不笨嘛,这么快就起疑心了,“哦,是这样的,郡主说近两天军中发生了很多事,有很多士兵都受了伤,大夫们都忙着去替伤兵治伤了,郡主她老人家不想给您和众位兄弟添麻烦,所以才让人请了小的,至于药箱嘛,小的已让徒儿提了回去。”
樊史人对他的回答表示很满意,脸上的疑云也消去了一半,语重心长的道:“郡主仁义啊,昨晚一事,我军确实伤亡不小,多亏郡主机智,知道那姓章的会带人半路杀回来,若非这样,我们也逮不到这伙贼人,只可惜还是让那个假冒王参将的人给跑了。”说罢深深的叹了口气。
正如他所说,昨晚章怀德带人运粮出城,曾遭到数十名楚兵堵截,章怀德等人奋起抵抗,加上这个时候,埋伏在城外的常一笑也带兵赶到了这里,一时之间,楚兵死伤无数。
在常一笑大队人马的掩护下,章怀德等人这才顺利地将粮草运到了安全地带,大功告成,原本是件可喜可贺之事,哪知道章怀德却极力主张回去救绍岩,常一笑一再劝他不要意气用事,可是章怀德根本就不听劝,就为这事,二人又大吵了起来,甚至差点大大出手。
常一笑见自己苦劝无益,一气之下便带着粮草先行撤离,章怀德则继续领着原先那五十名手下原路返回,岂料樊史人亲自督导数百名楚军早已埋伏在城门附近,就在章怀德他们迈进大门的一刹那,楚军倾巢而出,章怀德始料未及,就这样,一行五十一人全部被对方生擒。
绍岩当初得知章怀德的鲁莽行为时,不禁又气又恨,责怪他自作主张,导致五十多人都落在了楚军手中,然而生气归生气,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尽快救出他们,只是单凭他一人的力量,想要一下子救出那么多人绝非易事,因而他只能将期望寄托在长乐郡主身上,可偏偏这丫头这两天不在家中,情急之下,他决定冒险去趟大牢,先与那章怀德通通气,然后再商议一个万全之策,却没想到刚一出来就碰上樊史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这老王八蛋的,老子走哪,他就跟到哪,正当绍岩感到无奈的时候,樊史人微微一笑,平心静气的道:“郎中治好了郡主,怎么说也算是首功一件,我该怎么赏你好呢?”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你随我回到大营,我让人给你安排一个职位如何?”
不是吧,这样也能封官?绍岩不可思议的想道,若不是考虑到眼前这个老王八蛋认识自己,他肯定会非常乐意的接受这个封赏,只要身上有个一官半职,何愁救不出老章他们?
樊史人见他没有说话,便好奇的道:“怎么?郎中莫不是不喜欢在军中任职?还是嫌这座庙太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
绍岩摇摇头道:“总爷言过了,承蒙总爷不弃,小的自当乐意追随您左右,只是小的家中尚有高堂,下有妻儿要养,小的若是随了军,等于是在刀口上过日子,如此一来,恐会令家人时常为我担心,所以——”
“混帐,总爷看得起你,才会留你在军中,你别在那里不知好歹。”樊史人身边的一名士兵趾高气扬的道。
日,老子说话,关你个屁事!绍岩最恨自己说话的时候有人插嘴,尤其是这种狗腿子,奈何这儿是人家的地盘,不好公然与他发火,只得叹道:“这位兄弟说的极是,小的之所以不知好歹,才会做一辈子郎中,而不会像有些知好歹的人一样,做了几天的狗腿子就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狗。”
“你——,岂有此理。”那名士兵气得面红耳赤,愤怒的拔出大刀。
“不得对郎中先生无礼。”樊史人沉着脸色,狠狠瞪了他一眼,士兵不敢造次,只得循规蹈矩的退到后面。
“人各有志,郎中先生既然不肯留下,樊某也不勉强,不过你治好了公主,理应得到赏赐,来人哪,赏这位郎中十两银子,另外用官轿送他回去。”
“不用了,总爷,不——”绍岩刚说了一半,那名‘狗腿子’士兵已将一锭银子送到他跟前,绍岩反应很快,一手去接银子的同时,一手赶紧拉下头上的布盖住脸,狗腿子这才没有看清他的脸,但见他举止诡异,不禁纳闷道:“先生何故用布遮住脸?莫非这层布后面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这位兄弟说笑了,小的哪有什么秘密,只是小的这两天脸上出了些湿疹,所以不便以真面目示人。”
“湿疹?何谓湿疹?”狗腿子甚是好奇,这个年代虽然存在这种病,但叫法却不一样。
“哦,简单的说就是水痘。”见那狗腿子摇头不解,绍岩故作严肃的道:“这位兄弟可别小瞧了这个病,它可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同性之间的,比如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只要让对方看了一眼,保证第二天就会发病,当然了,您若是觉得小的在骗您的话,那我就将黑布揭开让您仔细看一看,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传染到了您,可别怪小的没有事先提醒过您哪。”
狗腿子面色顿变,暗道,这小子行迹古里古怪,这当中一定大有问题,可若真如他所说,他的脸上真的有水痘的话,那我岂不是自找罪受,哎,管不了那么多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总爷都没发话,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想到此处,他赶紧回到队伍里面,生怕染上绍岩这种怪病。
整不死你个狗日的,绍岩偷偷一乐,便紧了紧脸上的黑布,回头朝樊史人作揖道:“总爷,小的方才不敢正面对着您,实属无奈之举,还望总爷恕罪。”
樊史人挥挥手,大方的道:“罢了,罢了,郎中身体有恙,还专程过来替郡主治病,此等胸襟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哪里哪里,总爷过奖了,救死扶伤乃是我们医者之本分,小的只是在尽自己的义务罢了。”绍岩深深的鞠了一躬,“若是总爷没有别的事,那小的就先行告辞了。”
“先生慢走。”
绍岩别过樊史人,脚底却像抹了油般,呼的一声往前跑去,狗腿子悄悄走到樊史人跟前道:“总爷,属下总觉得这个郎中有点可疑,可就是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
“说不上来就别说。”樊史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想让我们营区所有弟兄全部都染上水痘吗?”
“总爷,您当真信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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