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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承认。”不二点点头。
他的目光虚望着餐桌,半晌,陷入了沉思。
回忆的浪花在他的眼前推来推去,他回想起自己没有再打网球的那些日子,仿佛一切都是虚幻的。就像是自己闯入了属于别人的时间里,在不属于自己的步调里,一步一步被推着往前走。片片光影咋重叠着,无数个别人的影子出现在自己的时间里,反而自己却像是一个旁观者。
久而久之,他忽然在某一天察觉到,自己放下网球拍的那一刻,某种源自内心深处的竞争意识就慢慢的回到了它原来的地方。
这股竞争的情绪因某个人而起,也因为某个人又一次沉睡。
从高中到大学毕业,他的同学里并不缺少可以和他竞争的优秀对手,但是不管是在学业上还是在业余爱好上,他几乎完全丧失了想要和谁一较高下的欲望。他不强迫自己一定要当第一名,也不强迫自己一定要在比赛中获胜。只想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程度,哪怕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付出努力。至于结果,也就听天由命了。
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并不算端正,甚至都不愿意多努力一点,但是结果往往总是会更偏向于他,总是会让更多的人将他视为竞争对手。
既生瑜何生亮的戏码上演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在他的心里,始终都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墙。他没有既生瑜何生亮的不甘,但是这股既有渴望,又想要去依靠的复杂情绪,让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纯粹的竞争心。
自己真的有那么想赢过手冢吗?不二时常会反复的问自己,但是一次都没有得到过完整的答案。
或许,从一开始,这种想要争个高低的竞争意识就并不纯粹,或许,这只不过是他想要依靠在手冢身边而给自己的自尊心找的借口罢了。
就像现在一样,他所表现出来的男人的胜负欲并不纯粹。
“其实,我一直在想。”不二开口说道:“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几乎都是你在照顾我。虽然我承认,从国中的时候我就开始依赖你了。但是那种依赖性和现在的不一样。就像那个时候对你的竞争心也和现在不一样是差不多的状况。”
“那个时候你想要赢过我,却又愿意甘心当第二名。现在的不同是不甘心自己仅仅当个被照顾的人,是这样吗?”
“我也说不清,就是很奇怪。”不二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感觉。感觉自己过去的那些经历明明很清晰的印在脑子里,但是回想起来却感觉那不是自己的经历,好像过去的时间和现在的时间对的流速出现了偏差,而你就站在速度差造成的夹缝里,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以前在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我去照顾别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在你面前,我总是会不自觉的就想要去依赖。有时候我就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可恶。明明自己一开始就是有不服输的劲头在里面的,可现在算什么毛病啊!”
“其实你不用这么为难自己的,周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手冢说:“你只要遵从你自己的想法就好。不需要像以前一样,为了不和我竞争就刻意的压抑自己的实力。现在你想要依赖就刻意随便依赖,不需要害怕自我厌倦而硬是逼迫自己去做一些不擅长的事情。我们两个人始终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互相对对方负有责任,只不过是责任不同而已。”
不二看着手冢,没有说话。在关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上,不二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想法,或许是以前那种既安心又不确定的感觉还残留在心里。
“你是对你自己不放心还是对我不放心啊!”手冢伸出手握住了不二搭在桌子上的手。“放心吧,虽然我把照顾你看作是我自己的责任,但是这种责任是你给我的心理上的依赖的补偿。你知道的,有些心情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形容它,我也不知道怎么讨人喜欢,也不是很能说会道,所以就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对你的感情。你不会连这种机会都不给我吧!”
手冢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不二很清楚他是在安慰自己。
手冢并非不能说会道,也并不是不会讨人喜欢。他只不过是不愿意把自己的精力去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况且他正直的性格并不会允许他去做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可是这一切都并不代表他不会花言巧语。更何况是在面对不二的时候。
没有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但是话说的太多而做的太少反而会让真心变淡。甜言蜜语筑起的高楼大厦不管多漂亮,终究还是经不起大风大浪。
他们两个都明白,不论谁的花言巧语,都能让对方毫无防备的贴在自己的怀里。同时他们也明白,这样做也只会让他们两个人的爱情变得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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