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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豪会所包厢内,灯光昏暗而迷离,空气中弥漫着烟酒交织的刺鼻气息。真皮沙发上,总裁无力地瘫坐着,平日里那身笔挺整洁的西装此刻已变得皱巴巴,领带也被扯得松散歪斜,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他略显疲惫的锁骨。
面前的茶几上,已经堆了一些空酒瓶和酒杯,瓶身反射着微弱的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他手中紧握着一个半满的酒杯,里面的琥珀色液体随着他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晃动,溅起的酒滴在玻璃桌面上晕开,宛如他破碎的思绪。
说来也奇怪,他以前喝酒都是为了应酬,喝闷酒这种事他从来不屑干,即使被向之涵分手后的那些日子,他都没尝过这种滋味。
昏黄的灯光在寂静的房间里摇曳,光影交错,宛如他此刻凌乱的心绪。说来也真是奇怪,在过往漫长的岁月中,酒于他而言不过是商场应酬的工具,那些推杯换盏、虚与委蛇的场合里,酒液入喉虽辛辣,却从未触及他内心深处。哪怕是被向之涵决然地斩断情丝,那段日子里,他虽也经历了情感的低谷,可骄傲如他,硬是没让自己陷入这般借酒消愁的境地。
但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偏偏是苏语,,轻而易举地打破了他所有的伪装与坚守。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穆承远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许久,他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弧度,那笑容里藏着的苦涩仿佛能将这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一层忧伤的色彩。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高脚杯,微微用力将其握住,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液,那殷红的色泽在灯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恰似他对苏语那份既复杂又矛盾的情愫。他将杯子凑近嘴边,猛地灌下一大口酒。刹那间,辛辣的味道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口腔中瞬间爆发,好似无数根针在舌尖上跳跃,随后一路奔腾着灼烧而下,直直地冲向胃部。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喉咙滚动,吞咽着那辛辣带来的刺痛感,可即便如此,这酒入腹后的灼痛却也无法驱散那如阴霾般笼罩在他心头烦闷与怅惘。
陆旬和纪然推开门的瞬间,包厢内那股压抑的气,混合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们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仰靠在沙发背上的穆承远吸引住了,只见他头发微乱,往日那总是整洁笔挺的衬衫此刻满是褶皱,领口敞开着,领带歪斜地耷拉在一旁,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手中还握着一个半满的酒杯,身旁矮几上的空酒瓶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这一幅“狼狈”的模样与他们平日里所熟知的那个意气风发、掌控全局的穆承远简直判若两人。
陆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眉目微微蹙了下。他轻轻叹了口气,迈着步伐走到穆承远身旁,无声地坐了下来。他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穆承远,眼神里透着些复杂的意味深长,似乎在思索着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位一向坚毅的好友如此消沉。
纪然跟在陆离身后走进来,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后,最终定格在矮几上那些空酒瓶上,嘴角轻轻一勾,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他向前凑了凑,用胳膊肘顶了顶穆承远的肩膀,调侃的话语脱口而出:“老穆,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啧啧啧,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想当初你在商场上那可是呼风唤雨、八面威风,我们都觉得你站在那遥不可及的神坛上,高不可攀。可如今怎么就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呢?来来来,跟小爷我说说,到底是哪个厉害的角色,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把你从那云端拽了下来,扔到我们这充满凡尘琐事的凡间来啦?”
“纪然……”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的陆旬忍不住出声,他微微瞪了纪然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和担忧。陆旬深知穆承远此刻的心情必定糟糕透顶,他觉得在这个时候,纪然这样的调侃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可能会让穆承远更加难过。
然而,纪然却仿若没有看到陆旬的暗示,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继续说道:“我有说错吗?你也看看,他以前什么时候这样消沉地喝过闷酒?哦,不对,仔细想想,好像上次才有过那么一次。这可真是稀奇事儿啊!看来这次这位能让我们老穆乱了分寸的人,绝对不简单。老穆,你就别一个人在这儿闷着了,说出来让兄弟们帮你出出主意也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一个空酒瓶,在手中把玩着,脸上的好奇之色愈发浓烈,似乎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就不肯罢休,完全没有注意到穆承远愈发阴沉的脸色和周围愈发凝重的气氛。
“不想纪家的产业毁在你手上,就滚远点。”穆承远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那赤裸裸的警告,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纪然,一下子让纪然的脸色变得煞白,原本还带着几分骄纵与不羁的神情瞬间消失殆尽,只能憋屈地咬着嘴唇,吃了这个大大的瘪,却又不敢有丝毫的反驳,只能在心中暗自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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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旬慵懒地窝在沙发的一角,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水晶杯的杯颈,漫不经心地抿了口酒,那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驱散他心头对这混乱局面的一丝好奇。他微微抬眼,不紧不慢地问道:“又是因为苏语?”那语气里带着一丝明知故问的戏谑,似乎早已洞悉了一切。
穆承远紧绷着下颚,线条冷硬得如同雕刻,他没有回答,只是那紧紧攥着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指尖,以及那刻意避开众人目光的闪躲眼神,用沉默承认了这个事实。
陆旬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又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没想到啊!你穆承远也会受感情上的苦。”那笑容里有着多年兄弟间的熟悉与无忌,却也有着对穆承远如今这狼狈模样的几分意外调侃。
穆承远的眉心微微一蹙,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他冷哼一声:“我受什么苦,我只是觉得不甘心,好心被她当作驴肝肺。”那故作强硬的语气里,却有着难以掩饰的酸涩与无奈,仿佛是一个在黑暗中独自挣扎的孩子,拼命维护着自己那所剩无几的骄傲与自尊。
陆旬挑了挑眉,眼中的玩味更浓:“你就嘴硬吧!不过说真的,和你做兄弟这么久,你的做事风格很多时候确实让人明白不了。再说。。。。。。”
陆旬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捏着高脚杯的杯柄,轻轻晃动着里面猩红色的液体,随后将其稳稳地放在一旁的矮几上,目光平静地看向穆承远,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以你们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而言,确实是有些尴尬的。你也应该清楚,哪个女孩子愿意就这样没名没分地、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呢?我和苏语接触过几次,看得出来,她并非那种只看重物质的肤浅女人,更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整天做着灰姑娘嫁给王子美梦的幼稚女孩。你要是真心想把她留在身边,真正得到她的人和心,那就得给她名分,甚至考虑给她婚姻,这才是长久之计。”
穆承远原本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听到陆旬这番话,微微抬起了英挺的眉目,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短暂地陷入了思考之中。不过片刻后,他便轻轻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婚姻?我还真没想过这一块。”
陆旬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继续劝说道:“既然你没有和她结婚的打算,那你就早点和她结束这段关系吧。这样做,既不会耽误人家姑娘的青春和未来,让她有机会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也可以避免你自己在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到最后难以自拔,陷入更加复杂的局面。”
然而,面对陆旬如此诚恳的提醒,穆承远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几分不羁,不以为然地说道:“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就这么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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