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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耐心等了半晌，村长才似反应过来，嘴唇一阵颤抖，未说出话先流下两行浊泪。

村长眼神包含了太多感情，颜随莹避开视线，把手里的树枝交到村长手里，“我答应了山神要让你们吃饱饭，山里一些果树主要顺应季节就会一直长，我会带着村里人一起卖。”

村长眼含热泪，颤抖着声音问，“这是山神老爷的意思吗？”

颜随莹点头，得亏村里人都信山神，免去了一番解释，“这事希望您去跟村里人说，明早上山采摘的人在山口下集合，每家只能来两个人，不要青壮年，青壮年明天要跟我去围猎。”

吃不饱饭，村里人都瘦，狩猎也不行，村里只有两户人家算得上猎户偶尔能猎到野味，还经常发生猛兽袭击事件，导致村里人别说狩猎，都只能结伴在山口附近转。

村里二十六户人家，目前一百三十六口人，青壮年不足六十人，这还是只看年纪不看身体质量才凑得上。

“采摘完在你这儿集合，先别让他们带回家去，记录好每家摘了多少框，统一拿去卖，这都是山神老爷的意思。”

村长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了眼泪，连声应好。

想起家里一院子的人，颜随莹补充道：“村长，今晚山神要给我托梦，能不能让我家院子那些人先离开，别冲撞了山神。”

“对！对！”村长如梦初醒，健步冲了出去，跑出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速度。

等颜随萤转身跟上去，村长已经蹿进了颜家院子扯着嗓子喊，“走！都去我家！别在颜家打扰山神！”

赶鸭子一般把懵懵的村民赶出了颜家院子，村长止不住的激动，“还有谁家的不在？每家都来个人，哦，颜家的不用了，咱们山青村熬出头了！”

看救星似的目送颜随萤进屋，“萤丫头，就靠你了。”村长殷切的关上院门，带着闹哄哄的村民走了。

“这是怎么了？”被村长推回来的颜温没来得及疑惑，看到颜随萤立马紧张的抓着她肩膀左右查看，“莹莹！你到哪儿去了？你娘说你回来一身的血，伤到哪儿了？”

颜温在山上找了一下午，听村里人说看到颜随莹下山了才回来，回家也没瞧见人，可给他急坏了。

“爹，我没事。”颜随莹配合着转身，蹦跳了几步，“你看，一点没受伤。”

村里人都说山神显灵救了颜随莹，颜温读了几年书自是不信，看到院子的野猪又听说是颜随萤一身血拖回来的，差点吓失了魂，在山上喊得嗓子都哑了。

“吓坏爹了。”把颜随莹揽在怀中，颜温一直飘着的心这才落下，久违的拥抱，颜随莹贪婪的享受这一刻，直到被关秋抓进屋，脱了外衫又被检查了一番。

“臭丫头，乱跑什么。”关秋一阵后怕，拧了把颜随莹脸蛋，带了哭腔，“存心吓死娘。”

“娘，我不乱跑了。”靠在关秋肩头，颜随莹只想永远留在这一刻，“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颜家院子长出新枝的桂树下，颜温拿了个山枣放到嘴边又放下了，“所以，真是山神显灵？”

虽然他每年祭祀山神的时候都会祈祷山神保佑，等山神真的出现了他又觉得不真实。

读过书的果然不好糊弄，颜随莹虽不想骗家人，可实在不知怎么解释，退一步说，确实是山神庙里的那位显灵嘛，把她召唤过来了。

颜温正要再问，见闺女指了指天，抬头一看，头顶上才冒出新芽的桂树上开出了满树桂花，扑鼻飘香，终究惊讶的闭了嘴。

“哇！”颜留烛还是小孩儿，已经全然信了山神显灵的说法，欢喜的爬树摘桂花去了，够不着的地方还有热心山灵给他压树枝。

一家人其乐融融聊到很晚，颜随萤看爹娘和弟弟怎么都觉得不够看，脸上酒窝浅浅，眼底盛满了温柔。

山灵顶了朵桂花飘到颜随萤身边，觉得这人怎么还有三副面孔呢，对他嬉皮笑脸的，对村里人爱答不理，对她家里人却是耐心温和。

终于一家团聚，躺在吱呀的木床上，颜随莹带着笑意入睡，一夜无梦，清晨听着门外的声响，推开门已太阳初升，爹娘和弟弟都已经起床了。

村里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现在已算晚起，昨夜睡得踏实过了头，颜随莹轻声笑骂，“好日子一过怎的就懒惰了。”

接过颜留烛递过来的薄饼和半碗水，颜随萤囫囵吃了早饭，按照昨晚说好的安排，带着弟弟和爹往山口走。

村里其他家天刚亮就到了山口等待，终于看到了颜随萤来，一个个皆是目光炽热，村里只有颜家种得有桂花树，枯死三年了，可昨晚的桂花香，满村都能闻到。

颜随萤走到前头最高处，环视一周，除了青壮们，每家都只来了两人，再次感叹村民的虔诚，颜随莹清了清嗓子，“山神老爷说了，只卖山枣和板栗，并且指定了几个地点，我先带着你们过去，今天要在哪儿片摘随你们。”

还要狩猎，进山人多了万一乱跑出了事就不好了，好在村里人都听话，一个质疑的都没有，眼里只有兴奋和期待，颜随萤不在多说，转身带头进了山。

身后村民小声讨论的，见颜随莹神情严肃，倒没人敢上前来找她搭话，都拿好奇的眼神偷偷瞅她。

颜随莹乐得清闲，只留意着颜温和颜留烛的状况，他俩倒是被围了一轮又一轮。

一共五处地方，颜随莹都挑的离山口近又视野开阔的地方，几十颗枣树和板栗树，够他们忙活一上午了。

把人交给村长，颜随莹跟颜温和颜留烛挥挥手，将剩下的青壮们带到提前清理出来的空草地上，五十七人都快瘦成麻杆了，只有三人身材略魁梧些。

“他们真能打猎？”看着眼前的歪瓜裂枣，山灵犹豫着发出质问，“要不等等吧，到时候没被饿死，先被野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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